秋水宝剑

【喻黄/ABO】手足(17)

ABO,原作背景,先标记后有感情的故事

有原创炮灰角色,虽然已经炮灰了,但还是不喜勿入


就……预祝大家圣诞快乐吧


17.

这周比赛完接着一个法定小长假,喻文州回了趟在邻市的家。

当职业选手这几年,作为一队之长事务繁多,不夸张地说平时是真连好好花钱的时间都没有,他又是物欲不高的人,收入奖金这些一向交给父母帮忙打理,并不多作过问。

然而这次回来,他却忽然提出自己有打算在G市买套自住用房。


喻父办厂,母亲是律师,家底殷实,买房向来不是问题,早在几年前儿子决意走电竞这条路后,家里就一度提过要给他在蓝雨基地附近买套公寓,只是当时喻文州坚持像他这样这的职业选手平时常驻队里训练,有房也是空置无用,最后只能作罢。如今他态度忽然拐弯,双亲自然颇感意外,不免担心起是不是队里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职业规划有什么变动。

但喻文州很快说想法和工作无关,买房只是想在G市能多一个落脚点,方便有时过去休息。这解释未免太过简省,不过喻父喻母了解儿子个性,知道他做事稳重自有分寸,即便内心有所猜测也不急于求证,只说想买房随时可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家里也有朋友是做地产的,可以去打听一下手里是否有什么合适的项目推荐。

“现房精装修,面积不用大,平层或跃层都可以,只要地点离队伍近些,私密性强些,最好……周围还能方便遛狗。”喻文州简单提了提要求,“不用您俩操心了,我自己找吧,钱也不用管,之前俱乐部发的一笔冠军奖金还在我那,做首付差不多够。”

他其实没有想太远。去酒店总有一种在外的警惕,宿舍又人来人往,黄少天下一次发情期到来时,喻文州希望自己至少能带他去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回G市的高铁上他接到了一通facetime邀请。

视频那头的中年女性是他小姑姑,他们家族上一辈中学历最高的Alpha,留美生物医学PhD,目前在NIH做药物研发。

喻文州之前给她去了封邮件,以为以她工作的忙碌可能不会这么快联系自己,谁知对方正好工作一个段落在休假,看到就直接来了电话。

“关于你邮件问的那件事,简单说一下吧。我之前确实提过有款正在研发的新药,不过并不是什么新型抑制剂。市面上现有的抑制剂主要都是面向未标记的Omega,短期内遏制发情,简单有效,但接受过标记的O很容易对其产生抗性,而这款激素类的新药则只对有过生殖腔标记的O有作用。”

她性格干练,语速很快,让喻文州觉得亲切,他一边听一边打开备忘录。

“原理方面我不打算多说,反正你也听不懂,总之我们人的信息素从性别分化开始分泌,到50岁起逐渐减少,60岁左右才会完全停止分泌,如果一对AO标记后关系稳定,自然不需要对发情加以控制,但如果是意外标记或者离异、丧偶的状况,离开Alpha后的Omega在发情期会很难熬,这点你应该有所耳闻。现有的抑制剂不一定能起效,或者需要越来越大的剂量,而摘除生殖腔目前来说技术还很不成熟,危险性很高,就算成功,对人的身体损伤也很大。这种药可以帮助这些人降低发情期yu望,通过激素的调节来弱化标记后特定Alpha信息素对其带来的影响,长期服用基本可以摆脱发情期的困扰,像Beta一样生活。”

喻文州记下几个字,问:“也就是说这个药可以抹去标记?”

“不能这么说。标记本身是无法抹除、无法覆盖的,接受药物治疗后Omega不能再度被标记,也不能接收其他Alpha的信息素,从这个角度看,标记还是有效的,只是信息素的分泌状况被改变,O在发情期内的xing需求会变得不再强烈,和平时无异。”

“我明白了,能问问这药现在的进度么?”

“已经进入到了临床三期,如果FDA批准,预计明年就可以上市。唯一的变数就是伦理委员会那边一直收到一些抗议信,部分Alpha组织认为这个药的出现触犯了Alpha的自然权利,影响AO家庭的稳定和谐。完全是无稽之谈,我觉得他们只是怕了,那些拿标记当鞭子的A,有时候真不想承认自己跟他们是同一性别。Beta不受信息素影响,一样可以拥有稳定关系,标记是自然赋予部分人类的一份礼物,让相爱的人相处更亲密舒适,而不是被拿来当做控制、占有的手段。”画面中的小姑姑耸耸肩,“其实我和的丽塔平时也吵架,激烈的时候可以一周不说话,但我从没想过用信息素来解决这些争端,那也未免太无能。“丽塔是她的Omega伴侣,两人结婚已有五年了。

“那副作用呢?”喻文州又问。

“我们比较关注的是对Omega的生育能力是否会造成影响。参与试药的大部分人都是不再考虑生育的O,但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个Alpha在监狱服刑的志愿者。他的Alpha在去年年底出狱,今年3月我们的志愿者成功怀孕了,胎儿目前一切健康,说明服药后腺体和生殖腔并没受到损害,生育能力保留了下来,受孕概率可能会比一般Omega要低,但并不是无法生育。”

“如果抗议的声音大,药会延期上世吗,或者禁止?”

“不可能,“小姑姑断然道,”除非伦理协会意识不到有多少人在等着这个药,那些失去Alpha的Omega要在每一次发情期忍受巨大的痛苦,每年因为这个自杀的人比抑郁症患者还要多。现在有了一种药物可以帮助他们,让他们能更有质量有尊严的生活,我不觉得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而且作为处方药限制购买,滥用的问题不能完全禁止,也可以控制在一定程度内,总不能因噎废食吧。”她忽然停下,像是终于想起来对面的人是她的侄子而非一个采访媒体,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过文州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了,你不是在打电子竞技么,而且我记得你应该是个Alpha吧,所以这是……”

“我遇到了点事。“喻文州没有隐瞒,他和这个长年在外的姑姑并不亲近,但有些话在父母面前还不能说,对她倒是不妨直言,”有关一个人的。”

果然,她对他的坦白仅仅点了点头,并无追问的打算:“你自己能解决?”

“嗯。“他简短地答道,”我在尝试。”


喻文州把记着药品名字和功效的短签存好,和几个网上刚找的地产经纪人电话一起。药的事情不用急着告诉黄少天,还是等到确定上市之后,太早说了也是白高兴一场。

新药从国外上市到国内引进恐怕还需要等一段时间,不过这点他倒是不太担心这,就算国内不引进,也可以自己设法去国外买,总会有办法。

出站时外面刮起了风,天色阴沉,他心情却难得的开阔,可能因为想清楚了要做什么,和如何去做。

买房和找药,看似完全南辕北辙,导向不同结果的两件事,在他这却并没有什么矛盾的。喻文州不是圣人,这方面他自认做不到像小姑姑那样笃定坦荡,或许是某种后知后觉的补偿心理,对黄少天他有着一些不光明、不磊落,和理智背道而驰的想法——像长在阴暗处的藤蔓,冒出来自己都吓一跳。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不改变和折损对方的前提下,并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理由,而是他想要拥有的就是那么一个完整的人。现在这样不算。他太了解黄少天了,这个人只要自己选中的东西,你永远不可能让他妥协,但是反过来,要他让着你点儿,这倒是可以。

所以唯一可能解开两人之间死结的办法就是:把选择权还给黄少天。

做再多别的努力都是没用的,只要一天受困于标记,他就一天不会改变态度,收起猬刺。只有在标记作用消失的前提下,黄少天才可能会重新审视他们的这段关系,不然他可能终究会原谅自己,或者已经原谅了,但永远不可能对他产生别的感情——这不是喻文州想要的,所以他只能赌。

有些事情根本不用问,如果市面上已经有某种安全的办法能消除标记,那黄少天绝对第一时间就去做了,甚至都不会知会喻文州一声。现在这款还没上市的新药带来了转机,也从客观上给他争取了一点时间。

好在无论怎样标记本身会一直存在。黄少天不会再被另一个Alpha用这种方式束缚住,他自己肯定乐意的很——对喻文州则是种隐秘而无耻的安慰。

至于到了可以选的时候对方会怎么选,喻文州其实毫无把握。有自由做砝码,天平的倾斜再明显不过,如果黄少天决定了靠药物一劳永逸摆脱标记,喻文州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往好处想,那之后自己还可以重新追求他,用正常的流程,当然他还是可以拒绝,或者至少,考虑一下?

不是没可能,尽管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实在很渺茫。但也不能怪谁,局面再糟糕也是他自己选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喻文州可能正好比别人更习惯于在逆境里前行一点。一步步来吧,他想。虽然一步不能飞,但也一步不能退。



联盟七赛季季后赛第二轮,蓝雨客场惜败微草,止步四强。

虽说胜败兵家常事,但输给了老对头,而且还是被狙击在连冠的道路上,队员们心里多少还是不太得劲,俱乐部放了假也都窝在宿舍里不走。

人一无聊起来,八卦就跟雨后的蘑菇似的,前一天饭桌上的话题还是烟雨会长在网游里劈腿被上门揭发的大戏,后一天不知怎么就聊起了自家队长好像正打算买房。

买房不是重点,重点是通过这个行为,似乎暴露出了点什么。

“真的,我听得一清二楚,队长他打电话时就是这么说的,”带来第一手消息的徐景熙信誓旦旦,“两个人住——这句话我就问你们还能怎么理解,是不是只有谈恋爱一个答案了?”

他这么一说宋晓也想起来了:“我说那天怎么在茶水间看到一本尚都水岸的宣传册,还以为是经理落下的,不然咱们也不需要啊,原来是队长在看。”

“喻队要是谈恋爱了也不奇怪,就是买房子同居这个进展有点快吧,看他最近平时的样子,总觉得不太像。”“林枫接着分析了一下。

郑轩就笑:“藏得深才正常,随便让你们看出来了那还能是老喻么。”

“为什么都猜是要住一起,赛季中喻队肯定住队里,不会外宿的,买房估计更像是个仪式?”于锋猜测着,“比如订婚之类的。”

“不管怎么样,队长保密工作做得好,不想让大伙一起哄把事闹黄了,我没意见,但现在他跟这神秘对象都要住一块去了,还不让我们见见,说不过去了吧?小弟月光族,挣的比你们各位都少,实在是囊中羞涩,早打招呼我也好开始存份子钱嘛。要不然……你们谁去问问?当然别说是他打电话我听见了啊。”徐景熙这个治疗,赛场上给人频频挡枪快挡出心理阴影了,生活中就比较注意不勇做出头鸟,“黄少,我觉得你去问,队长肯定不会生气。”

从话题转到这上面开始黄少天就没吭声。他能说什么,总不能跳起来告诉所有人“别特么猜了,喻文州那个神秘对象就是哥哥我”吧。偏偏这事他又确实毫不知情,一听徐景熙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当下没好气地一拍桌子 :“靠,我怎么问,就凭你听到的一句话?万一你听错了呢,万一说的两个人住是他爸妈呢,到时候你躲在后面没人事,我不是白白闹笑话了。”

徐景熙挺冤枉:“不可能啊黄少,当时那个语境……我要听错了我是狗。”

“你本来就狗。”黄少天当机立断,开着玩笑强横地终结了话题。


八卦毕竟是八卦,众人聊一阵也就作鸟兽散了,也就黄少天这个“当事人”会放在心里,稍微一去想,顿时就有无数烦躁蓬地在胸口炸开来。

喻文州不缺钱,买房算大笔开支,但对他来说也没有超出经济状况力所能及的范围,以G市的行情,房子是硬通货,买来搁着赔不了本,不算不智之举。而且他不主动提,黄少天也不可能跑到他面前上演“拿开你的破房本老子不稀罕”这种电视剧经典场面。只是他比谁都清楚对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当然不是什么狗屁的订婚——哪怕国内这个风气下买房常常容易让人往这个方面联想,事实上他甚至连下一次发情期到来时喻文州会怎么看似自然地提出有这么个去处都能想象得出来:“我知道少天你不喜欢酒店,宿舍又不方便。”温和体贴的,仿佛全然为他考虑的。

黄少天以为自己早该习惯了他那种善解人意又自作主张的风格,每意识到一次,还是会像挨了一记闷棍,提醒他今时不同往日,还是朋友时候可以毫无负担享受的那些好,现在统统消受不起了。

喻文州如今识趣的很,一副发情期外不越雷池一步的尊重状,聪明地营造出一种轻松如旧的氛围,简直无所谓也无所求——然而怎么可能无所求?信他才傻。黄少天可是眼看着那家伙当初怎么在青训营从每次考试濒临劝退的吊车尾坚持下来混出头的,这下有了对方在暗处使劲的证据,他非但不吃惊,反而觉得这样才正常。

别在我这赚同情分啦,没用!他心道。可话说回来,会对这种要自己领情的状况感到棘手,这本身也已经是一种效果了。两人现在处在一种诡异的僵持里,如果是拔河,你用力我也用力,全看谁的力气大,或者谁的力道巧,倒也公平。可现在喻文州那边一使劲,倒像是把他的劲给卸了,什么招都回不了,这就很憋屈。尽管还是可以像之前那样用言语去戳他的痛处,但黄少天觉着老这样也没什么意思。


闷头不痛快了一会,他决定还是先荣耀吧。正好这阵游戏里出个限时BOSS的活动,奖励颇为丰厚,于是跑去技术部门要了个小号,打算重操旧业。

结果精英团指挥吸取了上回的教训,一看大神你又来,这回死活要给他配个辅助。说是限定BOSS各种减益毒伤高,不带个驱散实在有些吃力。黄少天也没自信过人到不看攻略就上来瞎浪,表示服从分配,就是找人时别暴露他身份,技术次点无所谓。

没多久一个ID叫“风细细”的守护天使过来加了他。看着是个女号,当然操作者未必。黄少天没多想,打字告诉对方自己这边不开麦了,统一听公会频道的安排,沟通就在近聊。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所在的这个团是在公会几频,连忙问了一嘴,风细细却说不她也太清楚,这就去问一下指挥。

“新人啊?”黄少天一乐,心想这指挥怎么这么实诚,说技术次点的没事,真给自己发一个公会频道都还没记住的过来,“没关系,我也是第一天在这团上岗,一会开打了跟紧我就行。”

对方很快回复了频道号,跟着发了个笑脸,有点丑话说在前头的意思。

“操作不太快,高手别介意。”

短短一行字让黄少天短暂地走了下神——他不能做什么都想到喻文州,但这话真有点熟悉,刚进训练营那会随机5V5测试,第一次组到喻文州时,他一上来也差不多是这么说的。

手速慢就不要来啊,回网游里让人带你躺赢不好吗,可别在这儿拖我后腿!十四五岁的小屁孩,正是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的时候,黄少天心里直嘀咕,耳机里的声音他不熟——来训练营光找最厉害的几个单挑了——忍不住扭头抻长了脖子去看一排人里是哪个软蛋在哔哔。不知为什么那个画面到今天他还记得很清楚:隔着三个座位,说话的少年穿着件深蓝色的毛衣,白衬衫从毛衣的领口和袖口微微露出来一截,正平静,专注地对着屏幕,扶了扶嘴边的麦,薄薄的嘴唇以一种不太快的频率开合着,原来他的话还没说完。

“不过战术上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听一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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